不哭了, 傻孩子,親愛的老萊子 (自攝於2013年6月19日開車去娘家途中) No more need to cry, my dear child! (Picture taken by myself on the way to my parents' home, June 19th, 2013) |
「近鄉情怯」已經不再是個問題。 我早已在七年前放下一切事業、前途,從多倫多遷回北加州; 只為就近母親。
七年來,承歡膝下,我已學習釋放了婚前婚後對父母所有的不健康、不必要的內疚。
我已完全得到聖靈深度的內在醫治。
不過,今天是星期三,媽媽很可能上老人中心唱戲去了。最近爸的體力差很多; 撐了44年的半身不遂,目前幾乎已不能出門。我擔心爸一人在家的安全,總是在週三的上午過來看看,等時間差不多是媽和佣人快要回來的時候,我就離開。我盡量不讓媽知道我過來看爸。
媽媽非常喜歡我來看她,但在她那曾經破碎受傷的心靈中,是無法接受我特為爸而過來的。
從我的少女時代一直到現在,千千萬萬、大大小小的不愉快回憶,不是因為爸待我好、就是因為我待爸好; 母親特愛比較(攀伴兒)。
其實我的心深愛母親; 我並不喜歡爸,我只是可憐他。 但是只要我偶爾對爸媽說話的口氣稍有分毫之差別,母親總要找碴兒修理我,不弄到我大哭一場、她絕不罷休。
只要我不理睬爸、只要我一心偏袒媽,就一切沒事、天下太平。
可嘆的是,爸媽的每一個佣人都發現了這一點; 她們都如此向我告狀。於是乎,凡是偏愛母親的佣人、都能留得住,凡稍偏愛父親的佣人、都請一早走路!
佣人去留的大權,完全操縱在母親一人的手中。
小弟曾告訴我說, 咱家母親的個性、其實沒有一個佣人能留得住; 能留得住的、多半是滑頭、狡詐、有心機的人。
想起母親從2004年史坦福醫院出院後一直到2009年這期間的那個佣人,還真覺得小弟觀察人的能力不差。 此傭是一個從大陸到美國跳機、沒身份、打黑工的女人。 在照顧父母那些年,她天天當著母親的面,「奶奶」、「老佛爺」地特能巴結伺候,背後卻每個週末跟小弟媳婦用上海話沒完沒了地嚼舌根,把母親批評得體無完膚。
此傭最令人心寒的行為、是待我父親的態度; 2009年春天、當我從雲南的痲風村短宣回來後去探望父母,母親親口告訴我說,此傭現在不但虐待父親、連待母親都不好了。
「她簡直就是虐待老人!」母親不住地對我抱怨。
三個月後,媽媽和黑工佣人之間的關係愈加惡化,再加上此傭一直是利用我的名字、拿政府的工資; 我終於義正辭嚴地出面退掉黑工、住進父母家、百忙中親自照顧倆老。 有一天,無意間看見爸爸那骨瘦如柴的背脊樑正中央、竟高高鼓起了好大好深的一塊烏黑、發惡臭的大膿瘡,竟然長久以來沒人注意到,連爸自己也不知道; 我的心、痛得幾乎裂開。
但是當母親知道我打電話約了家庭醫生、要帶父親去就診時,她卻對我大發雷霆。
「妳憑什麼沒問過我、就給妳爸約了醫生?妳爸需不需要看醫生、是由我來做決定!」
後來,許多類似的不愉快事情發生,我才慢慢意識到,原來母親五年來、被那打黑工的女傭奉為「老佛爺」慣了,連爸爸都是媽手下管轄的人。
至於我這做女兒的,在母親心目中,也和其他傭工一樣,是「老佛爺」手下的一個ㄚ環。
小弟常說,母親小時候曾是富家女,因此現在她把自己想像成宮中的貴婦人。
我曾經在父母家中住了一年; 那一年,媽每天嚴厲管制父親、父親則每天怕我走。 可憐的父親,常常把我當成他的救星。
輕微失智的父親雖知道我疼愛他,但只要被母親一言半字挑釁起來,他也會對我板臉、甚至多次對我舉起他的拐杖,要把我「趕出他家」。
父親最後一次惡臉,是去年的九月底、我的腳踝扭傷之前兩個星期。 而在他兇暴舉杖、趕我出門那天之前不久,他還曾趁某日午飯後躺在牀上、我為他滴眼藥水時,向我發出輕佻猥褻的要求與動作。
這一切,我都默默忍耐、裝傻過去。
去年十月,當我的左腳踝嚴重扭傷時,我獨自坐在自己家中的輪椅上、心中思量; 難道,這是上帝對我的恩典、要拯救我脫離虎豹的爹娘?
無論如何,我的腳傷數月未癒,母親只好完全放棄我; 她不但留住了原先一星期七天的白日全職工人、甚至連另外每天晚上的鐘點工都找到了。
由於我的堅持,現在照顧母親的人、都必須持有工作卡!
腳傷癒後,回娘家去看他們,母親總笑咪咪地叫我吃這吃那的, 父親也含笑皺眉問我、為什麼好久「不回家」了?
唉,瞧他們那付混沌乾坤的樣兒、好像什麼事也不記得、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......也真叫人心疼。
.......今晨,一路開到娘家; 進了大門,家中竟空無一人。 Wow! 爸和媽一同去老人中心了呢!
感謝主,都快要94歲了,媽媽仍然健康、爸爸還能出門!
我這老萊子、還有什麼不足?
哈利路亞!
我於是打開電腦.......快樂、安心地在書房等著倆老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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